时间:2023/1/2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
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

年2月底,我带着老爸老妈给的元生活费,坐了一个半小时的班车,再一次来到乌鲁木齐市,找机会圆自己的记者梦想。

多年后的某一天,看到郭德纲三进北京的经历,深有同感。虽然没有他那么大起大落,但是,我想我们当时的心境应该是一样的。

来的路上,我一直默默地念着一句话:“弯弓没有回头箭,要么射天狼,要么折戟沉沙。”

窗外,两排高大的白杨树疾速后退,太阳从正南照过来,给莫名的悲壮笼上一层暖意。

1、骗子给我赔了两块钱

当时还没有北郊客运站,往返于木垒、奇台、吉木萨尔、阜康和米泉等地的车辆,都停靠在路公交车“二毛”站附近的客运站。

很多人挟裹着我从班车涌下,缓慢地移动到马路对面,乘坐路公交车,各奔东西。

突然,一个手帕小包从一个男人的外衣口袋掉出,一叠“老人头”赫然露出。我刚准备喊那个掉钱的人,眼前猛地闪过了一个黑影。

另一个男人迅速上前捡起了钱,对我做了一个“别吭声”的手势:“哥们,来,这边走。”说着,把我拉到附近一个偏僻的小巷里。

“这包钱少说有一万块钱,见者有份,咱俩一人一半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他的脸色就变了。

只见刚才丢钱的男子哭丧着脸、顶着一脑门子汗跑过来:“两位大哥,你们看没看见一个手帕,里面有一万块钱呢!我去克拉玛依订货,如果公司货款丢了,我就死定了!”

“捡钱男”给我使了个眼色:“我俩没有看见!”

“丢钱男”一脸怀疑:“你们俩都把钱包拿出来,如果谁捡了不还,我马上就报警!”

“捡钱男”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钱包:“你看,就两百块!”说完,两人同时看向我。我也掏出钱包:“就这五百块,不是你的一万块!”

就在这时,“捡钱男”和“丢钱男”对视了一眼。

“丢钱男”说:“你们谁能跟我去公司作个证,证明这笔钱确实是我丢的,求求你们了。”

“捡钱男”自告奋勇地说:“我跟你去!”

随后,“捡钱男”把我拉到一边:“这钱你先拿着,要不,我过去作证肯定被抓个现形。你先坐车到红山等我,到那里我们再分钱。”

我拒绝了,但”捡钱男“执意要把钱塞给我。

我的直觉清楚地告诉我,这两人是一伙的。

果不其然,他接着说:”你要是拿着一万块跑了怎么办?你得把你的五百块钱押给我。“

一拉一扯中,包的拉链被“捡钱男”拉坏了。

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:“不赔钱别想走!”

“捡钱男”显然没遇到这种事,一脸歉意,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:“你去换条拉链还能用。”

等我坐上公交车,只见两个人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,眼睛打量着从班车上下来的每一位乘客,时而窃窃私语,寻找新的猎物。

2、传呼机被淘汰的前夜

在高中同学的帮助下,我在乌鲁木齐市幸福路找了一间出租屋,但说好同租的两个人迟迟未来,交了房租后,我只剩下块钱。

夜晚,我惆怅地站在漆黑的楼道,早春依然冰凉的穿堂风迎面扑来,我不禁打了个寒颤,忽然觉得自已就像剩下的那“二百五”。

为了省钱,我每隔3天才买一份报纸,因为招聘信息是3天一换。我把信息再三筛选,找到最适合的工作才去打电话联系和乘车面试。

当时,我的通讯设备就是一部传呼机,这是我在年买的,一是方便家里可以找到我,二是方便去应聘的公司和我保持联系。

当年的传呼机几乎人手一部,就像今天的

如果有人要找我,就用固定电话给传呼台打电话,话务员将对方的信息录入电脑,通过信号发射机把内容发送到我的传呼机上,我收到讯息后,就可以找个公用电话回过去。

通讯不便的年代,传呼机提高了找人效率。

最早,传呼机是数字显示的,常用语都有固定的代码,随传呼机会配一个代码表,查询之后才明白对方呼你的意思,非常不便。

后来,传呼机有了中文字幕,大家叫它“汉显”,不仅可以显示呼叫者留下的信息,还可以显示天气预报和股票信息等公众信息。

即便如此,有手机的人也还是越来越多。

这一年,手机发展开始加速度——1月,中国模拟移动通信网全面关闭,中国移动通信进入数字时代;4月,中国联通CDMA正式运营;5月,中国电信集团公司正式挂牌成立。

传呼机,注定会成为一种时代的产物。

找工作的第7天,我收到了先格广告公司打来的传呼。复机时,对方通知我第二天上班。

永远心怀希望,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。

3、哭着吃完一碗牛肉面

不幸中的万幸是我找到了工作,万幸中的不幸是出租屋距离单位实在太远,出租屋在幸福路,单位在医学院附近,一南一北。

每天早晨,我必须乘44路公交车坐5站到南门,再乘1路公交车坐8站到医学院。

然而,兜里的钱撑不到发薪水的日子,我干脆每天步行30分钟到南门,再乘公交车去上班,下班也是坐车到南门,再走回来。

中午,我连3块钱的牛肉面都不敢去吃,常常只吃一个5毛钱的烧饼,晚上回到出租屋,也是一个白馍馍夹点豆腐乳就对付了。

这种不正常的生活状态使我日益地面黄饥瘦起来,1米8的个子,体重才60公斤。

先格广告公司主打户外广告,没业务时,都出去跑业务,有业务时,要做好测量广告牌面积、确定内容和联系喷绘等服务工作。

有一次,公司接了个康师傅公司的活,就是免费给商家做相同的广告牌,但是,牌上必须有康师傅的广告。尽管这种方式已经很普及,但在当时,这种方式还有很有想法的。

经理杨铭带着大家要测量几十家商户的广告牌,到了中午时分,他请大家吃了一顿大盘鸡,这下,我终于美美地打了一次牙祭。

那天中午,我和经理杨铭、副经理丁海东、客户代表郭小伟、一个叫张淑红的大姐,坐在饭馆门口的桌子前大快朵颐,地上是斑驳的阳光,街边音响里朴树轻轻唱《那些花儿》:

有些故事还没讲完

那就算了吧

那些心情在岁月中

已经难辨真假

如今这里荒草丛生

没有了鲜花

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

……

一转眼18年过去了,我刚踏上社会的人生导师们,如今你们都被风吹散在哪个角落呢?

一顿饕餮大餐只能暂时解馋,吃完就没了,更多的时候,我还要继续和饥饿去斗争。

那时,幸福电影院对面有一家牛肉面馆。我每次经过,靠窗的座位都有人在吃面,有时是清汤牛肉面,有时是干拌牛肉面,而我,也只是偷偷地看一眼就快步地走过,怕不争气的肚子会在某一时刻不合时宜地响起。

一碗清汤牛肉面在当时也是一种奢望

就在我吃完最后一袋方便面的第二天,我终于从公司财务处领到了元底薪。

拿着四张百元大钞,我底气十足地走进那家牛肉面馆,一碗清汤牛肉面撑满了我贫瘠的胃,那种温暖令我眼含热泪、浑身颤栗。

那以后,我吃过无数碗牛肉面,可再也没有哪一碗清汤牛肉面让人如此刻骨铭心。

4、查暂住证时狼狈逃窜

由于性格上的缺陷,我的业绩始终没起色,我不想再浪费时间,就和公司友好分手。

之后,我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过文案,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客户代表,在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做过创意。最落寞的时候,还在友好附近发过小广告,给一家美容院当过一天的卡托,我内心特别希望每个人都能拒绝我。

为了节省房租,我搬到同学租住在克拉玛依东路一个叫做石家园子的城乡结合部。

低廉的房租固然令人愉快,可拖着瘪瘪的肚皮行走在卖各色小吃的街巷,就实在有点儿不爽。尽管它们是如此地便宜,小笼包1元2个,牛肉面2块5,土豆丝拌面4元……

生活上的困难暂时可以忍受,可是,精神上的突然紧张却令人心跳加速、惊心动魂。

那时,我和同学手头都拮据得厉害,哪有余钱办理暂住证?可民警查暂住证却是隔三差五,我们不得不和他们“打游击”。听对门的服务生说,楼上有人被抓到,直接被拘留了。

一天傍晚,我和同学都在出租屋,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喊“查暂住证了”,慌乱之中,我急中生智:“我把你锁在屋里,我出去躲躲。”

我刚把门锁好,就看到有民警走过来,躲是躲不开了,正和他们打了个照面。

民警说:“你在这里干吗?”

我低着头快步走过:“来找朋友,他不在家。”

民警突然问:“哎,你有暂住证吗?”

我没有回答,低着头就往楼下跑,后面马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,我跑得更快了。

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,我一头扎进了雨中。

甩掉了追赶的民警,我忽然想起一个前同事郝瑞峰住在阿勒泰路的附近。就冒着大雨走了半个多小时,赶到他那里去借宿一宿。

在雨中,我发现人在最苦难的时候真的需要经历这样一场雨,哪怕是嚎啕大哭,也不会有人听到,更不会有人看到你的泪水。

那段时间,生活失去了方向,我只能为了生计四处奔波,身不由己。什么理想,什么目标,统统都抛到九宵云外,日子苍白绝望。

直到那一天,我坐在西大桥桥头看报纸上的招聘信息,周围的行人匆匆而过,每个人的节奏都很快,我感觉自已被生活遗弃了。

正在这时,我看到班里的学习委员、已经在《都市消费晨报》当记者的马彦芳外出采访,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面,各奔东西。

我突然想起做记者那脆弱而又珍贵的梦想。

多年后,我看到威尔·史密斯主演的电影《当幸福来敲门》,其中有这样一句台词:“如果你有理想的话,就要去努力实现。”

很多人在这部电影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

我能清楚地感觉到,看似一无所有的我,内心有一个蠢蠢欲动的梦想,我以为早已经把它放下了,可是,它却始终在我心里挣扎。

我知道,这是我最后的倔强。

年5月的一天,《乌鲁木齐晚报》专刊部招聘采编人员,我想是时候重新开始了,可是,我还能继续开始自已的记者梦吗?

欲知后事如何,请继续围观《我在媒体的那些年》之五:你是不是暗访的报道看多了?

作者简介:

姚成80后,生于天山,长于天池,现居梨城。年进入媒体行业,在《新疆经济报》《都市消费晨报》和《巴音郭楞日报》等媒体任记者、编辑、首席记者和新闻评论员。

新闻从业17年,发表新闻作品累计五百余万字,获得各类新闻奖项若干,闲暇之余,创作有诗歌、散文、小说、剧本和歌曲等作品若干。

敬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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